爵士冰 发表于 2004-4-5 22:53:00

<br>编按:高铭和学长为本校夜土木系67级校友,1996年成功登上世界第一高峰─圣母峰,是国内第一位成功由尼泊尔登顶圣母峰的登山者。但因遭受暴风雪袭击而严重冻伤,失去全部的手指与脚趾,经过一年的手术、治疗,及持续的复健,重回大自然怀抱,以无比的毅力与耐力持续进行「中国百岳摄影计画」,希望能将中国的高山美景呈现在世人眼前。<br>以下为高学长莅临台北市中原大学校友会2004年年会所发表的专题演讲:<br>  我是台北县瑞芳镇人,小时候在基隆山九份成长,念小学的时候老师常常带我们到海边玩,抓鱼、摘摘野花,高中毕业就到台北。台北是一个很大的城市,在这里认识了很多朋友,很多朋友知道我是乡下来的就要带我去爬山,他爬的山就是台北市最高峰─七星山,爬了七星山以後觉得爬山是那麽舒服,所以就开始想爬台湾其他的山,最後就想去爬台湾的最高峰─玉山。<br><br>  玉山很漂亮,它海拔3952公尺,我觉得爬玉山是一件很庄严、谨慎的事情,准备很多天以後,真的去爬玉山。爬到玉山山顶上,第一件事情就是拍照留念,除了拍照留念之外,也欣赏日出,太阳刚出来,云是那麽漂亮,我心里就问:「我都能爬到台湾最高峰,如果我不以爬到台湾最高峰为满足,我要突破,那我要怎麽办?」只有到外国才有比玉山还高的山可以爬,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去爬一座比玉山还高的山。<br><br>远征法国白朗峰<br>  1984年,我有机会到欧洲、法国,到法国我就到东南方一个小城镇,叫做霞慕尼,在那里可以看到欧洲阿尔卑斯山的最高峰─白朗峰,当时我就想去爬白朗峰,可是怕自己经验不足,所以就在山下跟很多登山的朋友聊天,问他们要怎麽爬?路线要怎麽去认定?准备好几天我就去爬了,信心十足。怎知爬到4000多公尺的时候高山病发作,在法国吃的东西不像在台湾那麽合口味,都是吃一些起司、生肉,到了4500多公尺头昏脑胀就吐出来,一吐出来,四肢没力量,剩下300公尺爬不上去,我就想算了。<br><br>  我回到霞慕尼以後就想,花了那麽多钱买一张机票,如果连一座山都没爬成有点可惜,所以坚持在霞慕尼又待了三天。养足精神,吃好、睡好,第二次又去爬白朗峰,结果爬了老半天,爬到三天前爬不动的地方,当时就告诉自己,就算今天没办法登顶,我也要突破三天前停下来的那个地方,所以我就很小心走过去,还看到三天前吐出来的痕迹还在地上,我当时很小心就慢慢地往前走,跨出一步以後自己就想,就算今天没成功也已经很满足,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花了三个钟头,登上了欧洲的最高峰─白朗峰。<br><br>  那登上去就是拍照片,以前没有傻瓜相机,里面有弹簧,转一转,时间到就照一张照片,照完了以後,当年爱国的心很强,觉得要照一张有国旗的照片,可是谁爬山带国旗,我就很聪明拿一个白色的布条,用彩色笔劈哩啪啦的画了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自己也很得意将这张照片寄给当时的时报周刊,他们也刊登出来,这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爬完白朗峰後,心想如果要朝登山这条路走,白朗峰只是一个起步,所以必须要爬更多的山,我就要求自己有机会要去历练一下,所以我就开始到美国、阿拉斯加、北美洲、南美洲,接着,我就回到亚洲,到喜马拉雅山,因为全世界最高的山都在亚洲,有了这样的认知以後,我就很努力的锻链。<br><br>首度挑战圣母峰 未能如愿<br>  1991年,我有机会到西藏去登世界第六高峰,它的海拔很高有8201公尺,比我们的玉山高出一倍。很认真爬了以後,发现自己的能力、体力,各方面都足以去登世界最高峰。1992年,就去登世界最高峰─圣母峰,登了一个多月,登到8000公尺,然後想说明天要去攻顶,谁知道走出帐棚外面,才发现积雪很深,人一踩就掉到雪堆里面。但是一看,山头就在前面不远,就很努力拼命的爬,但是脚都不会动,都陷在雪堆里面,我必须动一动将脚抽出来,才能跨出一步,跨出去的那一步又掉进雪堆里边,努力了两个多钟头,然後回头一看,我看到帐棚还在我旁边,奋斗了两个多钟头竟然走不到100公尺。这时候自己知道已经没能力登顶,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很理智的就退回来,退回来後心中还是念念不忘,想说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可以成功登上圣母峰顶。<br><br>二度挑战圣母峰 胜利在望<br>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1996年,我向尼泊尔政府申请要登圣母峰,尼泊尔政府也批准了,所以我再度组了一个队伍,从尼泊尔去登圣母峰。尼泊尔是一个充满异国风味的国家,它的文化、历史都很特别,我们直接就到了尼泊尔的首都─加德满都,我们采购了许多装备、粮食,打包好了坐一部很大的直升机,直接飞到山区。在山区,我们请当地的雪巴族帮忙,他们是天生登山高手,经验、体力都是世界一流,我们将所有的行李交给雪巴人来背,雪巴人是论斤秤两计费,一包25公斤重的行李大概收费5块美金,我们一共有1200公斤,所以很多雪巴人帮我们背,有些雪巴人为了多赚一点钱,所以一口气背了很大包的行李,我们就出发了。<br><br>  走了七天才走到圣母峰的山脚下,再从山脚上去攻顶圣母峰。沿途都有看到跟台湾乡下很类似的风景,所以觉得很亲切,走起来不觉得累,虽然海拔慢慢在升高,就这样子走了大概三天,我们来到一个村庄叫做─南崎巴札,这里是雪巴人最多的地方,在这里休息两天做高度适应,然後继续往圣母峰的基地营前进。雪巴人信奉藏传佛教,所以会将六字箴言「 嘛呢叭咪 」刻在石头上,很多老外用英文发音发不准,常常发音成all money pay my home。雪巴人很热心,每个礼拜都会把他们做的东西拿出来卖,我们就去逛市集,还有以物易物的市集,在南崎巴札就可以看到圣母峰的真面目,虽然很遥远,不过天气好的话就可以看到圣母峰的峰顶。<br><br>  海拔慢慢升高到5000公尺左右,心跳跳得特别快,走大概一、两百公尺就要休息,让心跳慢下来,再继续前进,愈靠近圣母峰基地营积雪愈多愈难走,我们还是咬紧牙根走了将近八天,终於来到圣母峰的基地营。圣母峰基地营在一条冰河上面,以前在学校念地质的时候,无法想像什麽是冰河,到了圣母峰就知道什麽叫冰河,我们在冰河上面扎营,虽然是石头,但石头下面就是冰,这个冰河还会移动,所以我们就找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将帐棚扎在冰河上面,要在这里扎营一个月。<br><br>  在喜马拉雅山有一个常见的天然景象就是─雪崩,因此帐棚一定要远离容易雪崩的地方,不然雪崩下来整个营地就不见了。雪巴人也有他们的习俗,会事先祈祷,希望这次登山能够平安顺利,做了这些仪式以後我们就开始去攻顶。<br><br>  我们从基地营5400公尺要从冰河往上爬,爬到最高8848公尺的圣母峰顶,大概要花一个月的时间,因为这中间要建4个营地,每个营地距离大概1公里左右,可是因为冰河受到重力挤压,它会裂开,裂开就很难走,要在雪堆、冰块里找路,甚至有些冰河裂隙会裂得很大,很难通过,而且很危险,因此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我们在6000公尺架设了我们的第一营。那里冰层更厚,晚上睡觉都感觉背後冰冰冷冷的,虽然我们有气垫,但还是不太管用,可是睡了几天就习惯了,因为太累躺下去就睡着了。<br><br>  又过了3天,我们往6400公尺的地方前进,这个地方是冰河的源头,所以地势比较平坦一点,我们在这里架设了的第二营。接下来我们就要爬冰坡上去,比较困难一点。一开始就碰到冰壁,冰壁比大楼的墙壁还高,我们就要钉钉子、绑绳子,然後一个接一个爬,爬了一整天,来到海拔7300公尺的第三营。在陡斜的冰坡上面架帐棚很困难,我们就铲了一个小平地,帐棚刚好可以放上去,晚上就睡在帐棚里面,可是风一吹心里就毛毛的,心想不知道会不会连人跟帐棚一起被吹下山去,所以又睡不着,只好起来又用登山绳将帐棚绑一绑,继续睡觉。<br><br>  第二天天气很好,大家就一窝蜂往上爬,爬了大概8个钟头,来到海拔8000公尺的第四营,也是我们要攻顶圣母峰的最後营地。这个时候天气不是很好,所以下午两点多我就到帐棚休息一下,到了六点随便煮一点热的东西,吃完了就睡觉。<br><br>迈向圣母峰顶<br>  睡到十点多,跟我睡在一起的雪巴人就推着我的肩膀说:「高先生、高先生起床了」,我以为发生了什麽事情,他说我们准备去攻顶了,我说外面天气不好怎麽能攻顶,他说天气变好了,我说你怎麽知道,他说你打开帐棚看看,我就听他的话往外面一看,我看到满天星斗,经验告诉我,星星那麽亮、那麽多,明天一定是个登顶的好日子,所以就赶快爬起来,外面很冷大概零下二、三十度,我衣服穿了5件,裤子也穿了5层,一走出帐棚外面还是觉得有点冷,又穿了一件很大的大红色羽毛夹克,走路有点像企鹅一样。<br><br>  我就跟三个雪巴人开始出发,走了大概几个钟头,太阳出来,我就回头看看我们8000公尺的营地,这个时候我吸的氧气吸光了,又换一罐新的,又继续往上面爬,爬到中午12点,来到海拔8500公尺,距离圣母峰只剩下300多公尺,不敢松懈,又慢慢往前爬,爬到下午1点多左右,来到海拔8700多公尺,剩最後100多公尺。这个时候跟我一起上来的三个雪巴人,其中有一位他的氧气面罩坏掉,不能呼吸,所以他赶快退回去。剩下的两个雪巴人,他们一看这样有点不吉利,他就叫我不要去攻顶,我一听到就愣住了,好不容易爬到8700多公尺,叫我不要去登顶有点可惜。我问为什麽,他说你看上面天气好像有点变化,我一看是有点风在吹,但是雪巴人有经验,他怕现在上去再下来会有变化,我当时想,前面美国队、纽西兰队的队员一直往前走,也没有退回来,那我退回去怪怪的。万一他们登顶成功,我退回来,第二天消息传回台湾,报纸一定说:「美国、纽西兰登顶圣母峰;但是在海拔8700多公尺的地方,有一支台湾队伍不知道为什麽退回去」。这样我会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而且登圣母峰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整个台湾社会、朋友、企业的支持、赞助、提供装备器材,我们才有能力登圣母峰,所以我就跟这两位雪巴人一直商量,最後他们才同意。<br><br>  我赶快背起背包,剩下这100多公尺,顶多一个小时就攻顶,所以就很努力赶快爬。谁知道海拔愈高,空气愈稀薄,愈想快就愈快不起来,走到最後剩10几公尺,我走一步路要休息好几分钟,气喘如牛,感觉怎麽吸都吸不到氧气,又不敢将氧气面罩打开,终於在下午3点多登上了世界最高峰─圣母峰。<br><br>美梦成真<br>  登上圣母峰,天气是有点变,云雾一阵一阵的吹过来,因为四周围没有比圣母峰更高的山,所以风和云方向不定,一上去我头脑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後来想到我背包里面背了30几家赞助厂商的旗子,要赶快拿出来拍照片,而且那一年有几个大公司赞助我们,我就赶快拿出来照。<br><br>  当时想法就是能照尽量照,照到最後突然想到,我们有一面「中华民国远征队」的旗子赶快找出来,可惜雪巴人看不懂中文,将我的旗子拿倒了,也许这象徵了「中华民国远征队」「到了」的意思。<br><br>  我最想看看圣母峰四周的风景,迫不及待等云雾一散,赶快往四周看下去。当时心中感慨颇多,我为了登圣母峰准备了好几年,第一次登顶不幸失败,这次登顶很侥幸的成功…。把握时间赶快瞧尽四周风光,喜马拉雅山一共有2400公里那麽长,一眼望不尽,往北边看是整个青藏高原,这是西藏的部分,可以看到很多的冰河、雪山,我想在上面多待一些时间,多拍一些照片。但是两位雪巴人一直催我赶快下山,我很不情愿地背起背包匆匆忙忙下山。<br><br>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夜<br>  冲下山没多久,风开始愈来愈大,天空开始飘雪,飘下来的雪阻挡我们下山的视线,因为雪巴人有经验,我就跟着他们一直往下冲,冲了大概一、两个钟头,太阳下山,四周围乌漆嘛黑,什麽都看不到,这个时候我们就拿出头灯,很不幸的我们上山踩的脚印,现在都看不到,因为新下来的雪很大,将脚印都覆盖住,我一直跟住那两位雪巴人。又走了一个多钟头,头灯没电,四周围什麽都看不到,我想糟糕了,我就拼命叫那两个雪巴人,可是都没有回应,因为风的声音很大,我只好自己慢慢往下走,不过我的鞋子踩到硬冰会滑,所以我就不敢走,可是不走风愈来愈大,风速超过每小时150公里,温度降到零下40几度。这个时候愈想愈不对劲,站也不行,只好坐下来,心想雪巴人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回过头来带我下山,就安心坐在地上。<br><br>  坐没多久还是觉得很痛苦,乾脆就躺在冰坡上面,一躺下去觉得风比较小,感觉没有那麽危险,可是躺下去没多久,全身开始发抖,因为太冷,温度大概降到零下5、60度,当时我脑筋还算清醒,赶快从我的怀里拿出无线电对讲机,马上联络在第四营的雪巴人,对讲机没有作用,所以一直叫都没有回应,最後我发现在零下5、60度电池都没有用,就将对讲机放回去,赶快东看看、西看看,看有没有比较大的山洞想要躲进去。怎麽看都看不到有山洞,然後全身愈抖愈厉害,很糟糕的是氧气已经吸光,我只好把面罩打开来,感觉到还是有一点点空气,就比较放心,但是暴风雪打在脸部,脸部感觉很刺痛,但是不到30秒,脸部就麻麻的没有知觉,暴风雪愈来愈大,我呼吸的时候鼻孔有热气,结果我脸部就有两根小象牙黏在我脸上,我拼命要去抓它,全身一直抖也抖不停。<br><br>  不到10分钟,我就想睡觉,一方面太累,一方面没力气,正要睡着的时候,一个声音告诉我自己,在这麽恶劣的情况如果我睡着的话,大概就会失温,人体一失温就会死掉,一想到会死掉就不敢睡觉,但是不睡觉又全身发抖,最後想到一个办法让自己不会睡着,就是很用力、很大声的叫自己的名字,一叫出声脑部就清醒。就这样慢慢撑,没多久又想睡觉,又叫自己的名字,叫到最後,都已经没力气出声,连声音都快睡着了,这时候知道已经撑不下去了,就在这一刹那,突然觉得好不甘愿,因为好不容易登上圣母峰,却要死在这里。<br><br>  我开始分析可能会让我死在这里的原因,第一:温度太低,所以我会死掉;第二:这里是海拔8400公尺的冰坡,氧气很少,我吸不到空气。既然知道这两个原因可能使我致命,我很快全身开始动起来,用两只手打自己的大腿、身体,让自己觉得温暖一点,身体又滚来滚去,接着,我赶快将鼻孔上的冰雪清除掉,清掉後我就做深呼吸。当时,一心一意想多吸一些空气,就不会窒息、死掉,这些动作做了半个钟头,发现心跳不会那麽急促,直觉发现这个方法有效,就继续做下去。<br><br>迎接生命的曙光<br>  在这接近死亡的边缘,当我转过身去,发现有一种很奇怪的光线从天空透出来,原来是太阳要出来的晨曦,心里燃起一股生命的希望,告诉自己要继续撑下去,坚持到太阳真的出来,生命就有希望了!这时候感觉好像躺在家里的床上一样那麽温暖,拼命叫自己不能睡着,可是已经没有用,我慢慢昏迷睡去。到下午一点钟左右,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可是心有馀而力不足,我就是睁不开眼睛,挣扎了老半天,突然有一个氧气面罩罩在我的脸部,我顺势一吸脑筋就清醒了,眼睛就睁开来,发现一个雪巴人已经站在我的身边,他就是昨天氧气面罩坏掉先下山的那位雪巴。<br><br>  昨天暴风雪太大,美国、纽西兰和我们台湾的登山队有十几人回不了营地,也没有人敢上山救援,直到今天暴风雪停了才赶紧上来救人。<br><br>  很不幸的,在第四营的帐棚外100公尺,有一个队员死在那边,走了几百公尺又有一个,沿途都是躺在雪地上的尸体,这场暴风雪一共夺走了8条人命。雪巴人想说这麽低海拔都死那麽多人,我还在更高的8400公尺,存活的希望不大,谁知道给我氧气吸,我还会睁开眼睛,他很高兴赶快扶我起来,用登山绳子绑在我的胸部,扶着我慢慢的回到8000公尺的营地,他们赶快将我冻伤的部分用温水泡,这个时候我两只手已经僵硬,两只手碰在一起就好像两个玻璃杯相碰的声音。<br><br>  过了一天,他们轮流送我下山,从8000公尺,到7000公尺,到6000公尺,最後我已经走不动,他们拿塑胶船将我整个人绑起来,在雪地上像拖尸体一样拖着走,走了几个钟头,听到直升机来了,知道有救了,所以雪巴人加紧脚步,赶快把我送往直升机停下来的地方,直升机就直接飞到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赶快送去医院做急救,但是医生告诉我,你最好赶快送回台湾,因为台湾的医疗设备比较好,所以我又马上被送回台湾。<br><br>医疗复健生涯<br>  在台湾待了两天以後,医生觉得我很严重,我的亲戚、朋友立刻安排送我去美国阿拉斯加,做冻伤的治疗,满怀希望,想说千里迢迢希望能够治得好。十天後,美国医生告诉我:「高先生,我们尽力了,可是你送来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所以你冻伤的部分全都要切除掉。」一听到这番话,失望之馀,我想到若要做切除手术,我希望回台湾切,所以就送回林口长庚医院,经医生检查後就马上动手术。<br><br>  我脸部的冻伤很严重,所以将我的鼻子整个挖掉,从我的额头上切一块肉来做新的鼻子,之後就将我的10根手指头整个切下来,并将我的肚子也切开来,将手缝在肚子上面,医生要将肚子的肉移植到手上面,手术期间我躺在病床上整整40天,不能左右翻身、下病床。接着,医生检查我的两只脚,因为脚趾、脚後跟全部冻伤,最後将我的10根脚趾头和脚後跟全部切掉。就这样在林口长庚医院住了将近一年,动了15次的手术。<br><br>劫後重生<br>  当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时,我好高兴,所以就赶快准备,心想出院就是活蹦乱跳、高高兴兴的回家;谁知道,要出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能走路,因为没有脚趾头、後脚跟,必须用轮椅推着回家。回到家才发现整个世界改变了,自己没办法行动,吃饭要靠家人来喂,整天躺在家里的床上,连大小便、洗澡都没办法自己来,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登上圣母峰,一下子却变成像废人一样;可是又想到跟我一起登圣母峰,有8位外国山友死在圣母峰上面,我那麽幸运还有一条命回到台湾,比上不足,比下有馀。<br><br>  我就安慰自己,还有头脑在、生命在,这些外伤应该可以接受,此时我就想,老天爷没有让我死在圣母峰,让我还有一条命回到台湾,应该还有什麽使命要我完成。此时我想到,从1991年我就想做一个人文自然的研究计画,我希望有生之年,在整个中国找100个点,来做人文自然的研究。到我登圣母峰那一年,我已经做了一部份,我就告诉自己,既然还有一条命回来,这个计画应该要继续去做。<br><br>  虽然我没有脚、没有手,可是这些都可以克服,我要求自己重新站起来,我不希望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过。刚开始在家里用膝盖练习爬,爬了一段时间,开始练习站,因为没有後脚跟,所以失去平衡整个人就会往後仰;接着练习自己洗脸、刷牙、吃饭,练了几个月终於可以一步一步慢慢的移动,觉得比登圣母峰还要有成就感。有了这样的经验,我开始练习写字、打电脑,最後练习开车,有了这些技巧以後,我就告诉自己我要重回喜马拉雅山。<br><br>继续完成中国百岳计画<br>  在1998年买了一张飞往尼泊尔的机票,因为我要再去看喜马拉雅山,我要去做人文研究、自然拍摄工作,到了尼泊尔,我见到当年救我下山的飞行员,看到我,他也很高兴,他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我自己也很高兴,我问他能不能用直升机带我去看一下圣母峰,他很豪爽用当年的直升机载我绕了一圈,因为天气不好没看到圣母峰,但是我已经很满足,接着我又搭飞机飞往西藏,我要去做我还没完成的部分。<br><br>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从1998年到今年,我又陆续到西藏的不同地方,也到了新疆、四川,看到那麽多自然的景色,觉得只要有心,并愿意去做,「中国百岳」计画应该可以完成。<br><br>  本来预计在1998年完成,但是衡量自己的能力,所以我给它延後10年,预计在2008年做完「中国百岳」。去年我再度前往尼泊尔,因为那年是人类登顶圣母峰50周年,朋友邀请我去,我又重新走了一趟圣母峰,虽然走得很慢,走得脚很痛,但是还是到达圣母峰的基地营,看到圣母峰的那一刹那,我告诉自己要感谢很多人,感谢圣母峰、家人、朋友,让我有机会又回到圣母峰。<br><br>  很高兴台北市校友会盛情邀请,我特地赶在三天前回来台湾,跟校友们分享自己的经验,预计今年4月份再次到新疆去。我知道做人文自然这个工作是吃力不讨好,但是投入大自然发展是我的心愿,我很乐意继续走下去,要走的路当然还很长,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将「中国百岳」顺利完成,希望能得到很多人的支持,不管在实际上、精神上都能够鼓励我,最後我有一句话来跟各位分享─「我的人生虽然有过遗憾,但要更加灿烂」。谢谢各位。<br><br>

爵士冰 发表于 2004-4-5 22:56:00

超越颠峰 挑战自我<br><br>─高铭和校友专访 <br><br><br> <br>▲登山是高铭和学长一辈子的梦想,「山」让他实现了自我,也发现了自我。(此图摄於圣母峰8500公尺) <br>   1996年,在圣母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场山难中,多位世界级的登山好手丧失性命,而国内知名登山家高铭和校友(夜土木系67级)当时也被困在山上。那一夜,他脑中突然浮现小儿子引领企盼、望他早归的神情,使他有活下去的斗志,终於平安获救。虽然此行他已成功登上世界第一高峰,却因此失去全部的手指与脚趾,成为伤残人士,恐怕再也无法征服高山。但他并不自暴自弃,继续向生命中的极限挑战,是一位令人敬畏的生命斗士。<br><br>  高铭和学长用极不自然的姿势继续操作相机,用有限的体力踏上大陆崇山峻岭,为的是要完成「中国百岳」摄影计画。他坚定地说,即使无法亲自完成,也要交由後人继续执行,这项计画终必有成功的一天。他深信经由中国人的角度呈现「中国百岳」,更有感情也别具意义。该计画目前已完成百分之32,预计在2008年完工付梓。<br><br>  高铭和学长并没有固定收入,单靠稿费或演讲费维生,但他不以为苦,也很愿意奉献一己之力关怀别人:每次进入西藏地区,总会把募得的医疗、文具物品带至当地,并慷慨解囊捐出助学金;此外,他是长庚医院的义工,以自身伤残的经验,鼓励其他肢体残障者,走出自怨自艾的世界,迎接新人生。<br><br>  当初放弃中兴工程的稳定工作,成为「全职的」自然人文研究工作者,高铭和学长可能没料想到情况会演变成这样,但他依然用乐观的态度面对人生。正如他所说,他从来没有想要征服一座高山,为的只是征服自己的局限性、狭隘与怯懦,「现在矗立在我面前的人生大山,已经够高、够险,够我自己挑战一辈子。我,必须更加坚强,并全力以赴,才能完成目标。」面对未来,他的信念是坚定的,目标是明确的。<br><br>与山结缘<br><br>  高铭和学长就读中原土木系夜间部时,白天在中兴工程上班,下班後赶搭火车到中坜上课,下课後再赶搭末班车回台北,舟车劳顿过了五年,虽然辛苦,却很充实。在班上,他结识来自各行各业的同学;在工作上,经历不同单位的磨练。这五年是很令他难忘的,感受最深的是中原 质的校风,至今仍影响着他。<br><br><br> 从小在台北瑞芳长大,高铭和学长对大自然并不陌生,刚开始登山是同事邀约一起爬七星山、观音山…等台北近郊的小山,站在山上俯瞰城市的风景,和同事们野炊、谈心,让他觉得爬山真有趣。後来,结识愈来愈多的山友,陆续有人邀他爬大山,并且迷上攀岩,发现自己有「冒险犯难」的特质,热爱大自然,从此与山结下不解之缘。<br><br>  因为对登山的痴迷,高铭和学长不放弃任何放长假的机会,几乎每次农历过年都是匆匆吃完年夜饭,就赶着去爬山,国内许多大山,如雪山、玉山,都是利用农历年假爬完的。<br><br>  早期印象最深刻的登山经验是第一次到合欢山滑雪,原本对「雪」是完全陌生与恐惧。经过领队赖长寿先生亲自指导,才逐渐喜爱雪,并敢在雪地上行进;当时没有滑雪板,就用两片木板代替;用两支竹子当滑雪杖,在雪地上滑雪。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既紧张又新鲜,也奠定往後攀爬雪山的基础。<br><br>挑战世界高山<br><br> <br>▲圣母峰并不像一般人以为的「鹤立鸡群」。(高铭和学长自西藏北侧所拍的圣母峰8848公尺) <br>  高铭和学长说,爬山就是这麽一回事,愈爬胃口愈大,爬完国内大部分的大山後,他开始筹画爬国外的大山。为了出国登山,他还特地补习英文,并且取了Makalu(马卡鲁)这个英文名字,这是世界第五高峰的名字,因为响亮、好记,山友们都以此称呼他。<br><br>  高铭和学长爬过许多世界知名高山,例如法国白朗峰、瑞士马特洪恩峰、北美麦肯尼峰、阿根廷阿空加瓜山、日本剑岳、印度怒峰、喀喇昆仑山脉的莎瑟峰……,有多次濒临死亡,或是挫败的经验,但更激发他挑战世界第一高峰─圣母峰的雄心壮志。<br><br>  「我隐隐觉得,山终将可以让我实现或发现一些什麽,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将被实现或发现的,就是『自我』」,高铭和学长在他的着作「九死一生」中,描述着他内心对山的渴望。<br><br>立志当登山界的Number 1<br><br>  在中兴工程工作了二十几年,高铭和学长曾参与国内许多重要工程,甚至远赴沙乌地阿拉伯监工,都使他眼界大开。虽然生活和收入都很稳定,但内心彷佛有一股想要突破现状的想法在酝酿。他想到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的颠峰期,怎能让它在朝九晚五、一成不变的生活中流逝?他告诉自己,如果可以选定一个有兴趣的目标,努力地去完成,应该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br><br>  在职场上,他感受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无法在这个行业当Number one,是否应该到别的领域发展?但若失去工作,该如何维生?种种疑问纷纷涌现,就这样挣扎过了一、两年。<br><br>  他也看到许多外国人为了追求理想,做自己有兴趣的研究,不顾世俗眼光,离乡背井,这使他有所启发,并决定为了要追求理想,就不要考虑现实问题;当时他一心想完成「中国百岳」计画,而且清楚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登山、热爱摄影。终於在1993年,四十四岁那年离开中兴工程,成为「全职的」人文工作者,展开新的人生旅程。<br><br>提升登山活动的层次<br><br>  高铭和学长指出,爬山并不只是用两只脚走上去、走下来这样的事可以做,不同的山有不同的风土人情,如果能在爬山的同时做纪录,将可把爬山活动提升到另一个更高的层次;中国的山假如能透过中国人的思想和眼光来呈现,肯定比外国人更有感情。<br><br>  「中国百岳」计画就在这样的构想下成形,於1991年启动,预计在2008年完成。他选定中国境内一百多座高山为研究目标,调查附近地区的人文特色,并拍照、 集资料,目前已完成三十几座高山的调查工作。他虽然四肢伤残、行动不便,但仍有信心在2008年以前出书,将「中国百岳」之美呈现在世人眼前。<br><br>二度挑战圣母峰<br><br> <br>▲即使肢体伤残,但高铭和学长仍一心想完成「中国百岳」摄影计划。(此图摄於梅里雪山) <br>  自从迷上登山後,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有一天会投入圣母峰的怀抱中;他说,如果把登玉山比喻为参加区运会,那登圣母峰就好比是参加奥运会,又有那个朝夕锻链的运动员,不是以参加奥运会为终极目标呢?<br><br>  1992年,高铭和学长率领两位山友从西藏方向登圣母峰,是台湾第一支登圣母峰的队伍。他强登至8050公尺(圣母峰标高8848公尺),敌不过冰冷的大风雪侵袭被迫折返,此行虽然失败,但使他吸收了很多高海拔冰雪地的攀登经验,同时也成为台湾登山界登到八千公尺的第一人,创下新纪录。<br><br>  第二次挑战圣母峰前他经过更审慎的筹画与准备工作。由於尼泊尔是世界登山好手最向往的表演舞台,但碍於政治因素,台湾登山界从来没有获得尼泊尔政府的登山许可。明知机会渺茫,他仍锲而不舍地提出申请,希望能获尼泊尔政府许可,从尼泊尔南侧攻顶。终於在1993年,他收到尼泊尔政府传真来的攀登许可函,他兴奋地拿起电话告诉每一位登山界的朋友,其中一个朋友还说,能够突破台湾登山界二、三十年来的瓶颈,拿到尼泊尔政府的攀登许可,这真是比登圣母峰本身还难!可见这对台湾登山界来说是多大的突破。<br><br>  为了给队员们实地训练的机会,1995年,他们远征阿拉斯加的麦肯尼峰─北美第一高峰,其高度虽然不能与圣母峰相提并论,但温度有时比圣母峰还低,是锻链的好地方。没想到他们登顶後,在下山途中遇到大风雪,夺走一位队员的性命,也使两位队员严重冻伤。回到台湾後,高铭和学长四处奔走,到全省各地的登山会演讲,协助队员筹措医药费;同时也不忘隔年挑战圣母峰的使命,继续寻求企业赞助,筹募高达八百万元的远征经费。<br><br>圣母峰史上最大一场山难<br><br>  1996年,高铭和学长组成「中华民国圣母峰远征队」,是台湾首支由尼泊尔南侧攀登圣母峰的队伍。他仍清晰记得登上峰顶的那一刹那,手上电子表的时间是1996年5月10日下午3:15,他终於登上了全世界登山者所仰望的圣地─珠穆朗玛峰顶!不过当时峰顶四周都被乌云笼罩,没见到想像中的美丽景色,不免有点失望;由於天气愈来愈差,赶快把需要拍照留念的东西统统拿出来,包括赞助厂商的小旗子、刻有後援会会员名字的金属板…,一一拍照留念,就赶紧沿原路往回走。<br><br>  更严厉的挑战还在後头,他在下山途中遭遇到圣母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场山难,经过一整天的狂吹袭击,竟夺走美国队、纽西兰队、印度队共八名登山好手的性命。队员陈玉男先生也在登顶前一天因意外滑落而死亡。<br><br>  高铭和学长凭着过人的毅力,在8300公尺的冰坡上、零下数十度的环境里,度过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夜。他在书中谈到这次生死之间的经历:「我静静躺着,等待死神降临,百般无奈……,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黑白萤幕,萤幕中闪出我小儿子的影像来。他倚着门框,企盼的眼神好像在说:『爸爸去爬山,怎麽还不回来?』,我的心禁不住悸动起来,於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他强逼自己清醒过来,克服了缺氧及温度过低的问题,象徵希望的晨曦终於到来了!<br><br>  高铭和学长获救後,因为四肢、鼻子与足踵严重冻伤,一度送往美国就医,仍无法逃脱手指、脚趾全部切除的命运,他死里逃生的奇迹成为轰动一时、举世瞩目的大新闻,但是,这位「英雄」背後要承受多少肌肤与内心之痛?恐怕是外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失去健康四肢的他,往後该如何挑战高山?更残酷的生命 链正在前端等待着他。<br><br>身残 心不残<br><br> <br>▲在高铭和学长的镜头下,大自然之美显露无遗。 <br>  高铭和学长在长庚医院住了一年多,开了十五次的刀,经过持续的复健,才慢慢复原。刚开始医生先把他的十根手指切除,然後把双手放在两腰的皮肉里缝起来,等待肚子上的肉移植到手上,才切割;接下来是切鼻子的手术,为了让肤色相同,医生从他的额头上割一块肉补到鼻子上;在治疗双手的同时,医生也为他进行脚趾的切除手术,以及困难度极高的显微手术。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可说是体无完肤,东挖西补,大大小小的伤口共有十四处。尤其每到夜晚独自一人时,更觉得身上的痛就要把自己吞没了,他开始与巨痛对话,并细细体会每个部位不同的痛感,熬过无数个漫漫长夜。<br><br>  现在高铭和学长的鼻子线条比较柔和了,看不出有移植的痕迹,但是手指、脚趾仍然只有短短的肉体,基本生活所需的拿笔、开车…等动作仍可应付。即使如此,他并没有怨言,反而充满感恩地认为自己是何其幸运可以存活下来!他说,当时许多世界顶尖登山好手都在山难中罹难,他能活下来,真是非常幸运,还有什麽不满足的呢?他非但不怨天尤人,而且以自身经验鼓励医院的其他伤患。<br><br>  住在整形外科病房的一年期间,他看见许多人因为交通意外、工业意外突然受伤,无法面对现实,自暴自弃,也让家人不知所措。对他这种以往向来身体健康的人来说,实在很难想像有这麽多人正被生老病死的痛苦折磨着,这带给他极大的震撼。他开始配合社工人员到病房开导病患,许多病人听到他的亲身经历後,觉得自己的伤并不算什麽,才逐渐释怀,勇敢面对人生。<br><br>  高铭和学长表示,刚开始他也并不是完全对失去手指、脚趾这件事无动於衷,曾经也无法接受自己是伤残人士。但他知道,沉溺在哀伤中,并不能挽回任何一根手指或脚趾,倒不如面对现实,努力学习在现有情况下如何打点自己的生活,还比较实际。<br><br>  现在他已是长庚医院的固定义工,收获最多的其实是自己,他深深体认到原来像他这样一个肢体残障的人,有时候反而能做一些健全的人无法做到或无法做好的事情,这对他往後的生活有很正面的启发。<br><br>  他经常受邀到各地演讲,将自己的登山经历、如何克服挫折、如何攀上颠峰……等心路历程与大家分享,可以对别人有些帮助,他感到很快乐。<br><br>藉由镜头反映内心<br><br>  高铭和学长是美国摄影学会的永久会员,透过他的镜头得以看到世界名山之美,他曾在国立台湾博物馆、国立台中美术馆、台北市立图书馆…等地举行摄影展,呈现出西藏地区的高山景观。<br><br>  谈到拍照的诀窍,他也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只要多拍,并掌控相机的特性,就能拍出好照片。拍照的最高境界是,你的思想或观点能够透过相机表现出来,你在大自然中可以体验多少、感觉多少?可以拍出什麽样的感觉?这与相机好坏无关,与拍照者的心大大相关。因此,在熟悉拍摄器材之後,他用心地投入在环境中,期望拍出来的照片是很有感觉的,就如同他眼睛所见一样。<br><br>  双手的十指切除後,只剩下短短的虎口可以利用,该如何重拾相机拍照?经过反覆的模拟、试验,他克服了拿相机、按快门的障碍,经过一个月的重复训练,他终於能重新操作单眼相机,恢复对摄影的信心。<br><br>心系「中国百岳」计画<br><br>  虽然高铭和学长已经失去手指和脚趾,但他仍希望在有生之年完成「中国百岳」摄影计画,他相信凭着决心和毅力可克服种种困难。现在行动虽然比较不便,但是经验还在,思想更成熟,他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弥补行动上的障碍。<br><br>  他说,如果不能再爬山,就乘车到距离山最近的地方拍照;如果不能拍照,就公开邀稿;如果今生实在没有办法完成,将转告友人和儿子,一定要继续下去……,他深信「中国百岳」终必有完成之日。其意志之坚定,令人佩服。<br><br>  截至2003年春季,高铭和学长已拍摄了三十馀座高山,「中国百岳」的涵盖范围除了西藏外,还有新疆、青海、甘肃、东北、四川、云南与其他大陆内地的省份,以及台湾的玉山、南湖大山和大霸尖山,困难度可想而知。<br><br>关怀世界之脊的子民<br><br>  因为「中国百岳」的关系,高铭和学长一年之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停留在西藏,和当地人真正生活在一起,他深深感觉当地的物资匮乏,每次离开前他都会把身上的衣服、药品、食物…等留给他们。後来发现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开始号召其他人加入,去年更公开募集医疗用品、文具,由他们带到西藏去,虽然东西不多,但当地小朋友可能因此拥有纸笔读书,发烧也有退烧药可吃,帮助很大。<br><br>  环境并不富裕的高铭和学长,自掏腰包之外,还由财团法人蒙藏基金会赞助经费给当地学校做助学金,给优秀学生或老师一些奖励。他和山友们互勉「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期望发挥「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人道关怀精神,永续进行西藏地区的援助工作。<br><br>  由高铭和学长带队的「2003西藏偏远地区医疗教育暨文化之旅」受到社会重视,他们把大家的爱心和捐助物品送达生活在世界屋脊下的子民。<br><br><br>「山」让他实现了自我<br><br>  现在他大半时间都在大陆做「中国百岳」拍摄工作,回到台湾就整理资料、四处演讲,或是寻求赞助厂商,还有每周到长庚医院做半天的义工,生活简单又充实。<br>虽然此生恐怕无法再攀登圣母峰,但是每次到西藏,他都会用最简单的方式(例如搭车)到达圣母峰下方的基地,站在山脚下呼吸圣母峰的气息,仰望它的雄伟,一解他这位爱山人的思慕之情。<br><br>  高铭和学长说,他从来没有想要「征服」一座山,其实,山又岂是人所可以「征服」的呢?他排除万难登顶,为的只有一件事情:征服自己的局限性、征服自己的狭隘与怯懦。「山」让他发现了自我,也实现了自我。<br><br>

枫藤 发表于 2004-4-6 10:41:00

好文,顶一下

果果780426 发表于 2004-4-6 13:20:00

古德里安 发表于 2004-4-7 14:00:00

强者!

零度空间 发表于 2004-4-8 00:32:00

PF你啊

FLOE 发表于 2006-3-7 10:41:00

<P>百岳? </P>

cj914 发表于 2006-3-7 10:52:00

挑战自我, 与山结缘! <IMG src="images/Emotions/16.gif"><BR><BR>

哈蜜瓜 发表于 2006-8-16 00:16:00

太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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