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 发表于 2005-12-27 17:23:00

<P>这篇文章让我想起了徒步虎跳峡的日子,很是怀念……</P><P>作者:迈克•迈耶(Mike Meyer)</P><P>峡如其名。虎跳峡(Tiger Leaping gorge),如同她的中文名字一样,充满了迷人的诱惑。读她的名字,嘴唇的运动就好象穿越这条世界上最深的峡谷时必须迈出的脚步,抑扬的声调正如你鼓起勇气徒步走过的30英里小径那样起伏不平。</P><P>我第一次被虎跳峡的名字所吸引,是在10年之前。当时,我作为和平队(Peace Corps)的一名志愿者,正呆在一个封闭、泥泞、终年难见阳光的小镇上。我对地名颇为痴迷,因此,虎跳峡及其所处的玉龙雪山、金沙江、彩云之南省(云南省:译者注)便有了不可抗拒的诱惑力。于是动身前往。尽管为了到达那里,我坐了24个小时的火车硬座,紧接着经过公共汽车一整天的颠簸,跨越多个山峰,才到达长江源头附近的一个卡车驿站。</P><P>虽然一路上无法入睡,疲惫不堪,一个旅客呕吐溅到另一旅客的鸡肉上时还引发了争吵,但这次旅程终究物有所值。抛开一些文明礼节上的缺憾不谈,虎跳峡存留在我心里,成为中国旅行的最佳目的地之一。那是一个中国少有的、没有任何人造旅游设施的地方,游离在人类历史痕迹之外——没有寺庙,没有城墙,没有钢筋,一切都是那么天然。这条峡谷纵深1.2万英尺,最窄处仅有100英尺宽。一侧最高峰海拔1.8万英尺,碧绿的江水在谷底奔腾而过。一条骡马道宛如一条积满尘土的缎带,蜿蜒在种满小麦的梯田之间。核桃园(Walnut Garden)有两家简陋的旅店,提供简单的主食和江水冰镇的啤酒,就着摇曳的烛光,游客可以在此小憩一晚。</P><P>&nbsp;</P><P>随着光阴的流逝和中国人可支配收入的迅速增加,我曾听到些许来自虎跳峡的报道。据说现在沿着江边修筑了一条公路,旅游巴士隆隆开进山谷,道路两边的旅店鳞次栉比,输电线路也顺着道路往前延伸——也带来了冰箱、电灯和因特网。有两个徒步旅行者在此遭遇了抢劫。这听起来令人沮丧,但并非不可信。距此不远的丽江,曾经是一个令人赞叹的、用木材和圆石筑就的纳西古国首府,现在也失去了当初的淳朴。拥有2万居民的丽江老城现在每年接待50万游客,其中多数是汉族人,跟随旅行团来游历国内一个被旅游官员郑重命名为“香格里拉”(世外桃源——译者注)的地方。我担心虎跳峡将成为又一个消失的地平线。</P><P>重访一个至爱的地方通常是错误的——因为景色已经改变,你也发生了变化。但是在北京熬过了一个凛冽寒冬之后,好奇心最终战胜了自我。我早餐时离开了中国的首都,晚餐时分已经到达虎跳峡的入口——航线扩展和道路改善,使得这样的行程成为可能。</P><P>在一个明媚的春日早晨,我在餐馆Gorged Tiger café享用了徒步旅行之前的早餐。这个餐馆是由来自英国的玛尔戈•卡特 (Margo Carter)经营的。她在1997年首次到访虎跳峡,被这里深深吸引,从而决定留下来。但是现在,她却像是一位失望的客人:“中国所谓的生态旅游就是走上一整天去看一个偏远的瀑布,到了那里却发现有人在里面小便。”我问她徒步旅行变成什么样了。卡特的语调略显谨慎:“你可以亲眼看看。”</P><P>不过,当我付了30元人民币的门票,避开铺好的公路,穿过中学操场(那里无聊的孩子们仍然对你大声喊“hello”),走向峡谷高处小径的时候,似乎还没看出有什么变化。实际上,沿途看来更好了。以前,小路在峡谷里蜿蜒盘旋,途经的一些岩石上面喷着黄色和红色油漆广告,标注着核桃园相互竞争的旅店名字。比较而言,新旅店“中途客栈(Half-Way)”、“中峡旅店(Tina’s)”及“纳西雅阁(Naxi Family)”的标志看起来更加优雅柔和。一块岩石上写着“我们是山里人家,环境幽静,景色优美,但并非没有商业因素”,吸引徒步旅行者前往“老马旅馆(Old Horse Inn)”。</P><P>我和另一个人同时到达了高处的小路。记忆中,我在这条路上一直是独自旅行。现在,很显然,我有了一个步行旅伴。</P><P>或许科昂•韦德波尔(Coen Weddepohl)对结伴而行的想法颇感失望,但他还是足够礼貌,并没有把失望表现出来。他28岁,在伦敦金融城工作,在亚洲休长假。他穿着FDNY牌T恤和徒步旅行长裤,停下来请我帮他照张相片,以金沙江为背景。灰绿色的江水在黑色的悬崖下奔流,橙色苔藓和碱化裂缝在悬崖上形成斑驳的花纹——这些都构成了老虎跳跃过江传说的一部分,这条峡谷由此得名。经过一户农家之后,他请我给他在一片麦田旁边拍照。我用镜头取景,唯恐自己会由此耽误时间。在接下去的一个小时里,我三次打开背包,沿途抛弃了一些脏衣服。我看见韦德波尔的脸上也露出同样的担忧。 </P><P>在24弯盘山路的崎岖路途中,我们闲聊了两小时。这累人的上坡路一段接一段,将我们引向海拔8800英尺的峰顶。韦德波尔提到他需要获得好身材 ,但他看上去似乎不太可能更有型了。当我气喘吁吁地爬上晴朗阳光下尘土飞扬的小道,不禁回忆起当初更年轻的时候,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攀登上去。时光不再啊,乌鸦栖息在成荫的松树主枝上,向我发出嘲笑。一位中年农夫牵着一头驴下山来,笑着说:“你离峰顶还远着呢。”</P><P>又走了三个小时,韦德波尔和我分头行动——他准备吃午饭,一个人静静想点事;我则精疲力尽地瘫倒在一处瀑布旁。一小时后,他赶了上来。我俩一前一后,沿着风光绝美的山路继续前行——小道上铺着软软的松针,两侧竹影掩映,不时还有融雪流淌的小溪穿过。这次远足和我记忆之中的感觉完全符合——疲惫不堪、与世隔绝、情绪振奋。</P><P>一天将尽,日斜身后,我们沿着一道绝壁向瀑布走去。韦德波尔扭过头来告诉我,他被诊断患有一种病。一刻钟过去了。在路上,与陌生人同行的孤独感可以得到释放——这是一个讲话可以不管后果的安全地区。韦德波尔是那种你想和他聊的家伙,而且最好是饮酒谈天。他告诉我很多事,譬如对冲基金、他在荷兰成长的经历、在刚果蹲监狱的往事、还谈到自己的女友。他承认有一次没有厕纸、被迫拿人民币代之,引得我哈哈大笑。“我所有的钱都是十块和二十的!”于是我决定不放过他。我询问他的病情。</P><P>他将目光投向一只踩在大树枝上摇摇欲坠的山羊,说,他患了白血病。他此次旅行的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增强体质,为将在英国进行的骨髓移植手术做准备。和计算我们此次远足所需时间的时候一样,他自信乐观地向我描述了手术和康复细节。不出他预计,我们此次徒步旅行花了8个小时。</P><P>我们在核桃园互道晚安。第二天的行程要在太阳暴晒之下走四小时的路,先下到河边,然后再折上去到一辆等候的公共汽车处,在车上晃荡一下午才能回到镇里。化疗药物让韦德波尔太疲劳,无法继续前行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先到曼谷,后北上平壤,再南下河内。他说这些都是他一直想看、以前却没时间去看的地方。下榻的客栈叫了一辆出租车。车身轮廓逐渐黯淡,,载着韦德波尔返回峡谷。</P><P>我继续沿着老路前进,还经过大坝勘察人员的爆破工事地点。走到河流渡口,只见渡船停锚,却无人照看。渡口踏脚石上的喷漆说明上写道:渡河请打电话。那位摆渡者过去常呆在渡船附近,但新路一开辟,让他这份曾经有钱可赚的活计变得少人问津。现在,他只有在渡河者打电话时才会搁下农活,从陡峭的山路走下来。响了十几声之后,电话那头问我河边有多少乘客在等。我不知道韦德波尔是否能在移植手术中活下来,于是当我回答只有一人要过河到峡谷对岸时,我的声音突然哽咽了。</P><P>麦克•梅尔(Mike Meyer)居于北京,他的第一本书《回音壁:老北京的最后岁月》将于2007年由英国出版公司Walker Books出版。</P><P>&nbsp;</P>

难民 发表于 2005-12-27 18:30:00

<P><IMG src="http://www.5zls.com/images/Emotions/76.gif">&nbsp;现在只能靠记忆活着</P><P>&nbsp;</P>

冰猫 发表于 2005-12-28 02:52:00

<BLOCKQUOTE><STRONG>引用</STRONG>:<HR>原文由 <B>难民</B> 发表于 <I>2005-12-27 18:29:53</I> :<BR><P><IMG src="http://www.5zls.com/images/Emotions/76.gif">&nbsp;现在只能靠记忆活着</P><P>&nbsp;</P><HR></BLOCKQUOTE>不至于吧,至少明天太阳还会升起,呵呵。

楚楚 发表于 2005-12-28 09:16:00

这段记忆里又没我,我又干嘛去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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