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施曼儿 图/青青子衿001 小记:清明前夜,与小双、青青等沐雨至汉口银鑫电影城旁的“菩提茶”,主人已经为我们准备了一壶温暖的普洱,炉火温温。 繁华的汉口,江滩大道。 有银鑫电影城的高楼面对大道。我们的寻找,正在繁华的背后。 一转头,闹便成静。 “南无阿弥陀佛”幽幽地传来。 茶香也弥漫开来。 是黄慧音的歌。两年前,因为她的天籁之音,我遇到佛陀慈悲的眼睛。现在才知道,那是佛陀的垂手接引。流转太久呵。 是陈年普洱,在圆口的玻璃小盏里,荡漾成八卦的流线。杯座,是褐色的方形。天圆地方。道可道,非常道。忽然想到出家人的圆顶方袍。有什么玄机?呵呵,不可说,不可说。 上了二楼,重重帘幕后,青青胖胖的笑脸,已经在半月的窗前等,和她微笑的小女伴美娜。看到她,看到她们,欢喜涌上来。如同,今天去接小双一起过来喝茶,对她说:精神很好哦!她笑着:因为你来了。 相见欢。相见,真欢。 一个人,与自己相见。 两个人,与爱相见。 三个人,与欢喜相见。 坐下来,品茶洗尘埃。年轻的茶主人,殷勤复烧水,注杯。中国人民大学的 MBA,当年读《六祖坛经》,一发不可收,北京八大处的青灯古佛下,遂多了一名皈依弟子,每周提一袋鱼到未名湖放生。 那是他的前尘,所以,遂有了现在这个菩提茶馆,有了他静静写下的句子: “茶非茶 是名茶 若执着于茶 不能得茶喜 若分别于茶 难取茶乐 若心无执着 行无分别 自在品茗 终成菩提” 他爱读的,是《金刚经》。“菩提茶馆”,是他的舟楫吧,也曾想度尽所有的众生。在一角的台上,放着佛经,你可以请,也可以不请。随缘吧,可是他还是想造一个缘。以有为换无为。茶能清心的,清心即菩提。 暗红嵌金的帘幕后,是水墨荷花,是四臂观音的唐卡。吊顶的,是西域风情的繁复精美花纹的布艺,如波浪流转在我们仰起的视线里。所有的紫砂茶具,都请法师加持过了,别有一种安静。门口的鼓,西藏的绘制,却是从遥远的印度来。 水,风起成波。水,融叶成茶。 话很家常。思绪渐远。回忆很多年前的少年,胖胖的青青,也曾经是甜美清秀的少女。那时候,我们看《射雕英雄传》,不知道娇俏精灵的蓉儿为什么喜欢憨憨的靖哥哥,又惊艳穆念慈的美丽。还有那么好听的歌,《铁血丹心》,记得演唱的是罗文和甄妮,那时候的巨星。青青说,前两天还重看了,觉得不好看了。记得那时候,她看的还是少见的彩色电视,而我,看的还是黑白。现在,当初的武侠,不复当年的神秘。这么多年了,我们有太多的经历,所以,当初的恋,现在没有了当初的爱。可是,歌是真的好听。依稀往梦似曾见啊,心内怎不波澜现…… 美娜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书生,未婚妻嫁给了别人,书生非常伤心。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 僧人解释道, 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书生大悟。 前世,究竟是谁埋的你?你又会埋了谁? 大家都不语。 “尚茶一杯,清素一碗,净思在白昼与日落的其间……”那是主人曾经的句子。 小双再问:我们怎么知道今生的哪些是因为前世的因呢?哪些是后世的果呢? 恐怕要等大悟后才知道吧,明了所有宿命的流转。 我轻轻掀开线帘的一角,窗下,串串星灯如水晶璀璨,灯光下,已经浸了一地的湿。 茶主人的女友过来了,一个温婉清秀的茶艺师。头道茶是不是都要倒掉呢?这是我们的疑问。倒着茶,茶主人又聊起一个故事。从前有个高僧,爱喝茶,头道茶都倒掉了,倒掉的水太多太多。后来,他堕了地狱。 是否堕地狱,似乎离我们遥远。而这个故事,真真地告诉我们,要惜福。茶艺师说,其实头道茶不一定都要倒掉的,像好的龙井、毛尖都不需要多洗。但普洱是要洗的,且必须洗两次。 那你们的头道茶倒在哪里呢?茶主人笑了,喂门口的两颗树了。 窗外,正看见店门口有两棵树,哦,这是他们的菩提树。喝茶的树,真有福。 炉火,依旧在温存茶的热度。 一点菩提心,浸在了茶里。 望着手中的普洱,是菩提还是茶? 吃茶去。吃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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