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多少个朝圣者,
就有多少条朝圣路。
每一条朝圣的路都是每一个朝圣者自己走出来的,
不必相同,也不可能相同。
然而,只要你自己也是一个朝圣者,
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缺陷,反而是一个鼓舞。
你会发现,
每个人正是靠自己的孤独的追求加入人类的精神传统的,
而只要你的确走在自己的朝圣路上,
你其实并不孤独。
今天见到了我心目中的英雄爵士冰。半天过去了,我依然有got shocked(受到电击)的感觉。
其实有很多偶然因素促成了今天的见面。认识一个也许前生就是挚友的人,原来有那么多偶然。稍不小心,也许我们就在此生永远错过……
当我坐在爵士冰的对面托着下巴安静地听他和金沙对话时,我一直有身在梦中的感觉。他们俩都是我敬重的豪杰,所以与他们在一起边吃边聊,我的快乐和痴呆可想而知。
爵士冰在武汉的户外圈子里一直是个大侠级人物,有太多的传奇故事众所周知。但我绝对不是出于虚荣心而被他吸引。我是个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的人,一向自我,对于所谓名人很少关注,也没有要去结识名人、沾名人光的虚荣心。记得曾与某登山的朋友聊天说到王石,我居然根本不知道他是何方神仙。更搞笑的是N年前胡主席已经取代江主席数月了,当同事们提起胡主席时我还一脸茫然地问:“谁是胡主席呀?”,同事们当场晕倒。
被爵士冰吸引,是因为我们属于同类。真正的同类是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的。我们都是听从自己心灵的召唤、不屈不挠地坚持自己理想的人。虽然我们走的是不同的朝圣路,但这不妨碍我们认出对方是真正的朝圣者。
见到他本人、听他畅谈人生,感觉他丝毫没令我失望,他与我印象中、感觉中、想象中的他没有任何差异,甚至更完美。爵士冰外表非常普通,走在街上丝毫不引人注目。但当他坐在我和金沙面前谦和地侃侃而谈、微笑中还带着一丝羞涩时,我感觉他在闪闪发光。他非常内敛、低调、朴实、认真、执着、豁达,这些可贵的品性发自骨底,绝非做作,让我敬慕。但最让我心灵震撼的是他的单纯。他的眼睛清澈得象孩子,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由得叹息:眼睛真是心灵的窗户呀!只有心灵纯真的人才可以拥有他那样的眼睛。那眼睛充满魅力,可我却不敢多看,因为感觉那就是一汪蓝天白云下的深海,走进去就会淹没,永远出不来。只要他一开口说话,但凡是个人,就会立刻看见他的心灵洁白如雪。我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纯真的理想主义者居然会开办着一家户外店。我相信如果是他本人去打理店里的生意,他的店早就倒闭了。他根本不懂任何生意经。当金沙问起一些生意问题时,他一脸的茫然和抱歉,让我的心隐隐做疼。想到这样一个只为梦想而燃烧的男人却不得不为生计所迫去开店,一向对上帝感恩的我竟暗中咒骂命运不公。
当他谈到自己对“人往高处走,高处不胜寒;水往低处流,低处纳百川”“自以为灯,自以为靠”的理解时,天真单纯的他又显得那么深刻、成熟。他虽严肃认真,但并不刻板迂腐。谈到我对一些人的厌倦时,他的解释和开导都让我心服口服,甚至让我为自己一些不成熟的举止而感觉羞愧和内疚。当他对自己冻伤的手指进行调侃时,当他因为自己过于认真地为金沙解答一些关于保险的问题而嘲讽自己时,他是那么幽默可爱,让我忍俊不禁,甚至很不淑女地喷饭。
有的人在都市的滚滚红尘里如鱼得水,可爵士冰生来就属于大自然,在城市里反倒像个迷途的孩子。他爱户外探险和运动成癖,谈起雪山眼睛就会发亮。他登山、探洞、攀岩、瀑降、溯溪、骑车、游泳、滑雪、潜水样样上瘾。因为痴迷于户外,他多次受伤,至今未成家。他不善交际,不善牟利,在当今这个功利社会显得疯傻,可这正是我把他当英雄看待的原因。“英雄概括来说,就是伟大人格,确切点说,英雄就是永恒价值的代表者或实现者。永恒价值乃是指真美善的价值而言,能够代表或实现真美善的人就可以叫做英雄。真美善是人类文化最高的理想,所以英雄可以说是人类文化的创造者或贡献者,也可以说是使人类理想价值具体化的人。”
明人张岱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把它用在爵士冰身上简直绝了。这样一个深情而真气的男人,只要还有点人性,就不可能不被他的人格魅力感染,就不会忍心去伤害他。他会让任何真人心疼,所以当他谈起他的开颅手术和冻掉的手指时,我真得好想伸出手去抚摩他;所以金沙和我与他告别后在磨山樱园漫步时,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金沙最难忘记的是他说的他甘当户外运动的铺路石。我最难忘记的是他说出的任何豪言壮语都那么浑然天成,没有任何不自然和做作成分。他根本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豪言壮语。他只是说自己所想。他不知道他的“所想”,已经是惊天动地般的脱俗。
初见爵士冰,我懂得了什么叫“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