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墨脱路,莫言他路难
六、今天行程;背崩
2012年9月20日 大雨
因二号桥的垮塌无法前行,昨晚客栈驴友聚集在一起聊天,相互通报大名后我才搞清这二天同行朋友们的名字,他们是漫游、血色十字、苏、非非、谷米、开山怪、罗汉松、钱钞票、皖脱老大、往事如烟、肖磊、小三。前方来消息了,今天出发的二名80后小伙子已安全的从藏民搭的独木桥上渡过奔腾的多雄拉河己到达背崩。晚上又从背崩走来一90后小伙子,他是准备从墨脱出发反穿到派镇的。我们问起他是怎样过断桥的,他很轻松的说;他是从桥跨上的钢丝绳上爬过来的……。这一消息给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兴奋,因为他们俩能过独木桥,说明我们也能想办法渡过去,但客栈曾老板却反对我们明天出发,他说;今天大雨下了一天,河水肯定上涨了,还不知道独木桥被洪水冲走没有。坐在大厅中驴友们热议着各种通过垮桥的方案,可能我经历了太多太多而坐在一边细细聆听。最后大家决定还是明天出发,去尝试一下想到的方案。为了安全起见,曾老板执意要我们带上安全绳。
今天攻略提示;走狭窄陡峭的山路,真如在虎嘴里进出般危险。此行程距离相对较短,一般步行5小时左右可完成。部分路段狭窄,老虎嘴前后有些上下坡路,虽没有大的爬坡,但仍消耗精力和体力。老虎嘴是一条在山壁岩石上开凿出来的道路,为陡峭峡谷地形,瀑布较多。开凿的路极其狭窄,极易发生危险,因此是多雄拉山至墨脱路线中最艰险的一段。虽然现在当地人把道路拓宽了些,相对危险性也有所减小,但无论如何此段路通过时需集中精神,谨慎小心。过老虎嘴后的路多泥泞,约2小时就可到阿尼桥。阿尼桥景色不错,桥下清澈的河水奔腾咆哮,可以在此多停留一天,休整一下。阿尼桥—解放大桥—背崩步行23公里,沿河之路也是艰难的旅程,等待你的是无尽的陡坡。阿尼桥过二号桥后是个岔路口,这里还有另一条路,即从德兴至墨脱,路程相对比从背崩到墨脱要近些,不过路极难走。建议还是选择途经背崩的路线,虽然有些绕道,但走起来会相对轻松些。沿多雄曲到解放大桥,过桥后是一段很长的上坡路,背崩乡政府的院落在最高处,墨脱县惟一的中学也设在这里。晚上可住在乡政府的招待所,吃住晚餐加早餐80元/人,小商店有方便面、罐头、啤酒、饮料等出售。提示:已开始进入门巴、珞巴少数民族聚居地,因其民族有古老的下毒、放盅习俗,所以一定要注意不能轻易在当地人家里吃饭喝酒,他们通常喜欢在敬酒时下毒。
今天早上我们都起得很早,每个人都不做声,每个人都默默的准备着装备,好象奔赴前线战场的感觉,因为每个人都在想怎样通过垮塌的二号桥。雨是从昨天中午开始下的,一直下到出发时还没有停。今天早上七点整我们一行十三人结伴向背崩出发了。因下着大雨,道路非常泥泞,翻过一个山头,我们走的山路完全变成了溪流,因而我们只能溯溪向前,鞋里灌满了水,走起路来很沉重,但行进的速度还比较,很快到了老虎嘴。正如攻略提示的那样老虎嘴是一条在山壁岩石上开凿出来的道路,为陡峭峡谷地形,瀑布较多。大雨没有停的迹象,我们一直沿着多雄拉河悬崖上的的挂壁小道走着,一路上到处是山体滑坡和塌方,由于雨很大,老虎嘴的挂壁小路上形成数公里长的水帘。道路两边的草丛上到处是蚂蝗。因而我们只能急行军,虽然这一路上坡少,下坡多。从派镇到背崩要经过四座桥,道路最难的一段就是老虎嘴段的一号和二号桥了。过了二号桥就可以直接到背崩,从四海客栈到二号桥有20公里,而我们在上午12点钟就走到了二号桥。
今天出发时我心里就一只忐忑不安,因为我们们不知二号桥垮塌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通过二号桥。我们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后,当我们来到二号桥时,小伙子们己开始忙碌着想办法过桥了。二号桥全长约15米,横跨在多雄拉河的的山涧上,桥体距多雄拉河约30米。二号桥是个用钢丝绳做桥体的跨,在跨下悬空吊着木板。我走近二号桥一看,桥体的钢丝绳跨还在,而桥中间的吊板己断裂垮掉了4米的,我走近缺口往下看,只见多雄拉河在山涧的峡谷中翻腾着咆哮着,一阵山风吹来,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过的桥呀……。从桥上是过不了对岸的,大家都分分下到峡底下到多雄拉河旁探路,试图找到藏民搭的独木桥,独木桥也找到了,那是一棵碗口大的树横在河上,根据我的判断,我可以在这从冰冷雪山点流下来冰冷的河中扶着桥淌水过河,但非非怎么办,罗汉松怎么办,如他们下水后被冲走了怎么办,这么冷这么急的河水他们是淌不过去的。我们三人商量决定放弃过桥,原路返回客栈,等藏民把桥修好后再过桥。
我们三人想放弃过断桥,其他驴友也想放弃过断桥,但有人却不愿放弃,因为断桥垮塌的部分只有区区四米,理论上从桥跨的钢丝绳上爬也爬过去了,何况昨天先行的二位驴友已过断桥,想去挑战征服垮塌四米断桥缺口的是来自北京的驴友‘开山怪。 ‘开山怪'是典型的80后,有朝气,有活力,有思想。从事户外多年,有较强的户外经验,正因如此,当他提出直身去过断桥时,我们一行驴友都没反对,虽然之前我们都不曾相识,那怕都不知道他从那里来,但我们所有在场的驴友们都在默默的祈祷他能成功,因为,因墨脱我们相聚了,因墨脱我们走到一起来了,因墨脱我们共同经历自然的磨难,因墨脱我们还要走完余下的路。中午12点到达断桥后,我13人一直在寻找过断桥的办法,已是下午3点钟了,此时雨也停了,好象故意留点好天气,给我们最后一次过断桥的机会。但大雨后的桥体非常湿滑。因断桥垮塌的部分只有4米的缺口,他只要爬点钢丝绳就能顺利的爬过4米的缺口。‘开山怪’作着徒手攀爬的准备工作,为了保险起见罗汉松执意要在他的腰上系上一根保险绳以防万一。
‘开山怪’带着保险绳开始攀爬桥跨的钢丝绳,我们大家排成一长条,手中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保险绳,那是一条生命之线,在场的驴友谁都知道手中握的是什么。‘开山怪’一点点的向断桥移动着,一点点的向缺口移动着,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细微的声音影响他的情绪,此时我们每个人只能用目光注视他的每一个动作。‘开山怪’还在一点点的在断桥移动着,突然一阵山风不知从什么地方流窜而来,‘开山怪’的身体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我看得出他想死死的用力抓住钢丝绳,但还是没抓住,‘开山怪’失手掉进了峡谷深处。我们所有拉着保险绳的人在他坠落的瞬间手中一抖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此时风停了,雨停了,云也不漂了,树也不摇了,时间也仿佛凝固了,只有桥下的多雄拉河象一只怪兽咆哮着、舞蹈着,它似乎想吞并从天而降的生命。时间停顿片刻后,所有人都惊呼起来,所有人都死死的拉着这条生命线。
户外多年的我也是武汉市户外救援大队成员,2009年在南太行,成功对在穿越途中偶遇的河南坠崖驴友‘点儿’施救。因而面对此景,我的本能告诉我,现在我们大家最需要的是不是呼喊而是冷静。根据‘开山怪’坠落瞬间我们拉绳的手感告诉我们,‘开山怪’应该还在保险绳的那一头。我让大家紧紧的拉住绳子保持安静,我也稳定了一下情绪后便小心翼翼爬到断桥的缺口处往下看,只见‘开山怪’面朝河整个人成大字型吊在空中摆动着,他没有动弹,没有求生,仿佛这生命都已不属他的了,面对咆哮的河水他己无所谓惧了……。我用全身所有的劲对他大声喊到,不要慌,有安全绳,你己很安全了。我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因为他离水面太近了,河水的咆哮声大得想掩埋我对生命的呼唤。‘开山怪’是勇敢的,他的勇敢来自在生死瞬间的坦然自若,如此时他惊慌失措必会酿成大祸……。看好地形后我们决定先把他放到可落脚的悬崖上休息,此时体魄最强悍的男人在经历生死瞬间后心里是最脆弱的。在确认没有生命危险的外伤后,我们要做的是稳定他的情绪,让他尽快恢复体能,让他冷静清楚的知道我们正在对他实施救援。
下午四点钟,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在‘开山怪’的镇定下,我们放下了另一根保险绳,确定保险绳的绝对安全后我们将‘开山怪’从落脚的悬崖上拉了上来。经历了这惊险的一幕后,我们马上面临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要再往回爬20公里上山回到四海客栈。在上山回客栈的途中我们首先要在天黑之前通过塌方区和老虎嘴最危险地段。这是我们来时走过的路,因而知道这段路的危险性。我们一行都不敢在此久久逗留,收拾好装备后马上上山往回赶。从四海客栈出发到二号桥我们下了四座大山,返回意味着我们要去爬这四座大山,再走蚂蝗区,再走水帘小道,再走溪流成河的山间小路,再过四个大瀑布再过山体滑坡乱石区,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可能在夜幕中完成,而且必须在夜幕中完成,这是对一个真正户外驴友的考验,对驴友生存能力的考验,对驴友意志力的考验。
……今天我们走完了,我们始终跟着多雄拉河的咆哮声走着,晚上十点钟当我看到远处一束灯光时,我知道,我们到客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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