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and not》
2014-03-20 11:24:04| 分类: 影视欣赏
I am and not
我是自己,我不是自己
——伊丽莎白一世
《女伯爵》中的几首原声音乐
昨夜我看了一部电影《女伯爵》(2009年上映),法国才女朱莉·德尔佩(Julie Delpy,我以前推荐过她主演的《红白蓝三色》之《白色迷情》)自编、自导、自演,并且还自己包办了所有的音乐作曲,作曲的水平丝毫不逊于任何专业电影配乐人。
这个基于真实人物——匈牙利著名的“吸血鬼”女伯爵——的生平而改编的故事,在德尔佩的演绎下,却不仅仅只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吸血鬼故事,而是一场女性特有的爱情悲剧。人到中年却与爱情“狭路相逢”的女伯爵,因深陷爱情而恐惧衰老,于是不惜一切手段也要留住美貌、留住爱情。她那用刀把自己的胸部皮肤割开(那时尚无麻药)、埋入爱人头发、再血淋淋地用针线缝上的“爱入骨髓”之癫狂举止,让我震撼无比!她留住美貌的方式可谓残忍到“令人发指”地步,令人战栗!然而我,作为一个女性,而且是正走向衰老的女性,又同样是“爱情至上者”,在她身上看见了“不幸身为女人”的巨大悲哀,于是对她的悲剧性命运,有了一定的同情和感同身受。
看完电影,已近午夜,在这乍暖还寒的春日里,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分,我枯坐书房,了无睡意。想起伊丽莎白一世那首诗,忍不住泫然泣下。
就感情方面来说,再也没有比“爱得不再是自己”更凄惨、更可怕、更悲哀、更令人叹息的事了。本来理性、冷静、高贵、骄傲的女伯爵,因爱情而变得不再是她自己,成为一个可怜又可怕的“恶魔”。这样的事例当然很极端,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可以目睹不少近似的人和事。我就曾目瞠口呆地看着一个清雅如仙女一般的女孩子,因为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不再是她自己,变得颠三倒四、歇斯底里,可怕而可怜。当时我只觉得她自控力太差、太任性、抗打击能力太差、太缺乏理性,在同情她时,心里颇有一丝“不以为然”的鄙夷不屑。我觉得我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可笑地爱到那个癫狂地步。
然而,上帝立刻就惩罚了我——唉,笑人者,必被人笑;“伸冤在我,我必报应”。不久我自己就开始因不理性激情而颠三倒四起来。我因焦灼而失控,不时抓狂、崩溃、歇斯底里,充满戾气。在我的记忆中,我用“滚”字骂对方,似乎就有多次(不堪回首的一些记忆,会因回避和努力淡忘而记忆模糊)。那种拿对方和自己都“无可奈何”的无能为力感,让人抓狂。你越爱,就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泼妇,看着对方因惧怕和厌烦而与你“渐行渐远”。
无法理性地对感情收放自如的你,万般无奈地看着自己和对方进入爱的死胡同,没了出路。那种无法“好好相处”却又无法做到“彻底放下”的困境,那种无奈、无助,简直就是上帝在借命运之手将你“玩弄于股掌”,让人深感个人的渺小、卑微,以及命运的厚重、无可抗拒。你唯有对上帝俯首跪下。
那种无法掌控一切的焦灼感,如火一般焚烧着你;那欲罢不能的“爱之饥渴”(思念或欲念)如刀一样时时刻刻割疼你的心,你完全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了,连你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连你自己也讨厌自己了,对自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争,在此意为“不争气”,而非“不争斗”。关爱你的亲友们担心你,却同样“束手无策,爱莫能助”。爱情这个“事儿”,在不发疯、理智尚存的情况下,属于“一个人的战争”,只能靠自己“孤军奋战”,最终或者借助于时间的力量,以理性的自己慢慢“杀死”那个为爱而癫狂的自己,于是人格统一,自我和谐,恢复正常,尽享人生的静好;或者只能自我了断,两个自我一起完蛋,一了百了。除此之外,似乎没别的解决办法。
一个人,无论男女,如果像伊丽莎白一世描绘得那样,爱到“不再是自己、时而被冻僵时而被焚烧、背离自己而自我分裂”地步(“I am and not, I freeze and yet am burned, Since from myself another self I turned. ”),爱情就演变成一场灾难。这时如果一个人依然执念于“爱”,就会“害人害己”。如果还残存一丝理性,他(她)也应该(必须)断然逼迫自己割舍、放弃。有时,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是“放下爱情立地成佛”。
万能的上帝呵,我再也不敢低视任何人的激情了!我深深了悟,我们所有人,没有例外,都是您有罪的孩子……请赐我理性之光,让我在无尽的黑暗中,可以不再绝望,可以找到前行之路。
如果有来生,如果可以选择,那么来生我绝不做人,至少是绝不做女人。我要做一株开在悬崖峭壁上的野花,静静地开放,与世无争,无爱无恨无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