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03.03 周四 阵雨转晴
在扬家湾公交车站转车,候车人不多,三三两两的伸着脖颈眺望着左向驶来的巴士。 来了个修长的小伙子,18~9岁的模样,戴鸭舌帽背双肩包穿蓝灰细格九分裤脚蹬韩版低帮黑白潮流板鞋,朝气蓬勃优雅帅气的样子,边走边急促地抽着一支香烟,似有来车而不及吸完剩烟的怜惜之意。不经意间显露出的美玉之暇,让人心生些许惋惜。
小伙子迟疑地扫视了站台候车人员一遍,径直向我走来:“叔,可以借我1快钱吗?我乘车差1快钱的零钱”,一口流利的北方普通话。
我实话实说,我当即愣住神了。我不相信一个这么年青时尚的95后小伙子,为了区区1元钱会向毫不相识的路人开了金口。而且是选择性的向我开口的,这首先是一种荣幸。他在扫视定格后,一定是有充足的预向性把握的,估定我百分百就是个面慈心善的大好人,朱唇金口之下,我会毫不犹豫的掏出1快钱,满足他不算过分的要求的。
1快钱算得什么呀,在超市,恐怕什么东西也买不下来,绝大部分的巴士也要2元钱一人次呢。江湖救急,且数目细微到不值一说的地步,还不慷慨解囊,更待何时?
可惜我在愣神中,我入定了,几秒钟内完全对他无视了。身旁一个中年大姐快速地递过一快硬币,胖呼呼的圆脸上尽是慈祥怜惜的神态。“谢谢姨”!小伙子的感谢眼神明显偏离了一小点角度,中年大姐的善举立刻得到回报,站上的人全都心安理得。只剩下持续愣神之中的我,刷地一下子面红耳赤,我非常羞愧我会在零点几秒之内,个人形象忽然变成个一毛不拨的吝啬鬼,且会遭受身周数道鄙视的目光。
是呵,中年大姐的子女也许正值读大学的年龄,她从他的遭遇里会自然地联想到自己的子女,出门在外的大学生会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的困境,人同此心,我懂!都是做父母的人了,谁没点恻隐之心呢。
赌咒发誓,我会给他1快钱的,无所谓施舍,也无所谓救急。我想从人群中退后一步,好让我双眼余光脱离身周目光的视觉范畴,恰好这时车来了,我在目测中计算巴士车速,稍微右移了几步,552路巴士的上车门正好停在我的跟前。
我上车,机械地刷了lc卡。
身后,小伙子也上了车:“叔,我只有1快钱的零钱,我可以乘车吗?”,音色清脆,极为礼貌的询问语调。他的对话方不会是我,必定是坐在驾驶座的巴士司机。
我不用回头,看不见男司机首肯的身体语言,但收款机“叮咚”一声地哐啷声很清晰的回答了我的疑问。
哈,我又要愣神了!这小伙子是怎么回事呢?
显而易见的他是个外地來汉读书的大学生,乘车1次投币2元的规矩,他应当也是明白的。此一点扔在一旁,我不理解的是:2元钱的小事,他为何分两次向2个不同身份的大叔开口呢?1快钱开口是求人,2快钱开口也是求人,常理是求人两次不如求人一次,必竞求人要钱的事是丢人现眼的丑事。丢面的事,谁个都忌讳,那个会傻到让丢面的事重复地多来一次?起了怪了,丢面的事蛮光荣蛮好玩的吗?
路上我一直想着这怪事,分析这个小伙子的心理,猜测他的身世,猜度他的目的,脑海里自问了无数个为什么。
荣军医院到了,他下了车。
仅只一站路,步行不过几分钟。他大可不必乘车,更无须为了一站路2元钱的小事去乞求陌生人,而且是先后分两次地乞求两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有毛病吧?我心里在嘀咕。
……练胆量?传销组织赤胆忠心的那一套?
20站路的漫漫回程路,我为他设计了数种人生奇遇记,始终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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