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从网上找的资料,怕时间长了丢失,放在这儿保存,我自己慢慢贴,请不要跟帖,我没管理权,不好删除,也不想随便删别人的帖子,谢! 第一篇文章本来准备查辽宁的外长山列岛,谁知找到的是山东的长山群岛,它们间唯一的联系是,上面的居民全是明未清初躲避战乱的山东人后代 万顷海波一砣矶<DIV class=zz>作者 周庆怀</DIV> 砣矶岛在庙岛群岛中部,北距大连,南离蓬莱差不多的距离,是离大陆最远的岛屿。庙岛群岛又分为南五岛北五岛,南边的南长山、北长山、大黑、小黑、庙岛等等紧密相连,北边的北隍城、南隍城、大钦、小钦相距也很近,唯独砣矶岛与南边的北长山岛、北边的大钦岛都很远,因此又是庙岛群岛中最孤独的岛。 砣矶岛大约6平方公里,也就是3个石油大学大。岛上有8个自然村,是长山县最拥挤的岛,稍平一点的地方都盖上了房屋。每个村都有一个港,因此岛上大概有8个港,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渔船。 长岛县曾经是山东首富,第一个进入小康,也是全国百强县之一。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县,全县才4万人,不如大陆一个中等乡的人口,却分成两镇七乡,一个岛上无论三个村还是两个村都是一个乡,长岛县城和砣矶是镇。砣矶镇基本上是一个纯渔业镇,全镇8个村都是渔村,以捕捞和养殖为业,造船和第三产业也有一些产值。 砣矶岛国有港在北部的磨石嘴村外,与长山、蓬莱有航班。这个港实际上是另一个小岛,这个小岛与砣矶相距约250米,修了一条大堤连接起来。这个小岛还有一个惊人的传说:它原来是一头母狮子,带着孩子,忽然大潮来了,为了保住小狮子,自己变成小山,挡住了潮水……这是三个小伙子七嘴八舌抢着告诉我的,讲完他们自己都感动不已,齐赞母亲的伟大。 下船以后,走过大堤就进入了磨石嘴村,村后有块地名普查委员会立的村名碑,碑文上说,康熙年间姓范的最早从大陆来此定居,以后又来了孙姓,该村出好磨石,以此得名,以后还出砚台,也很有名。当然现在村里已经没有人再从事石器制作了,只有镇子上还有一个破败的工艺美术厂,猜想可能是生产这些东西的。 从磨石嘴村走很远,才到镇政府,镇政府在高山上,与西村相连。政府招待所实行了家族式承包,管客房验身份证的小姐同时又到餐厅端盘子上菜。招待所有一新一旧两座楼,最低价的四人房间每天10元。 旅游旺季,蓬莱阁上人挤得恐怖,但只有不到1/10的人渡海到长岛,坐船的人也很可观,但最后再往北到砣矶的,只有我一个人。上岛以后,渔民看见我,总是问:“你是画家吗?”问的人多了,我也就知道这里常有画家来,而且差不多只有画家来。我回答没有那手艺,只是来玩的,他们大惑不解:“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砣矶岛非常好玩,它很美。岛的西边,和普通的北方海岸差不多,山坡连着小面积的沙滩,渔民们在忙碌。而东边,有一片雄伟的悬崖,悬崖的下面的雪白的浪花里,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礁石和落石。据我所知,中国北方山连海的地方不多,有悬崖的地方更稀少,北戴河的燕子矶有一片,占尽了风光,而砣矶的悬崖比燕子矶更有气势。首先是颜色不同,燕子矶的悬崖是淡色的,而砣矶是深色的,因而显得更加严峻;由于石质不同,燕子矶的岩石比较松软,表面零碎散乱,而砣矶石质坚硬,表面如巨刀天斧砍削而成,大棱大角,真正是雄奇气势,锵铿风采。 地图上标的全岛最高峰是磨石嘴北的一座山,海拔198米。而当地居民说,岛的最高峰是位于西南部的霸王山。山上种满了树,沿着弯曲的小径穿过密林,登上霸王山极目远望,四方八面都是茫茫大海,一波万顷。北面的大钦岛和南面的北长山岛在薄雾中忽隐忽现,据渔民说,天气极好没有雾并没有月光的夜里,能看到大连和蓬莱的灯光。养殖海带用的塑料大浮球有规则地布满了四周的海面,就象是什么人在以海为盘下围棋。清晨,红红的太阳破海而出的时候,渔船纷纷出海作业,千船齐发,向四方开去;傍晚,晚霞染红了大海,渔船陆续归港,恰如百鸟投林。 一个渔民抱怨说现在岛上太嘈杂了,岛上机动车不少,海面上各式船用发动机突突不息。我答你要是长期在大陆上生活,感觉必然相反。你看那条出海的小船快看不见了,还能清晰地听到它突突作响,正说明了海岛的安静。 几乎有海的地方就有海鸥,岛上的海鸥与别处不同:不怕人。它们常常在你头上飞过,似乎一伸手就能捉住它的尾巴,有时在你面前的海里慢慢地游泳,就如农夫养的家鸭在村边的池塘里,有时它们停在你面前两三米远的石头上,梳理着羽毛。它们的羽毛那么白,那么齐洁,可还要梳而不已,真够臭美。 当然,山上的树林里,还生活着一些叫不出名的长尾巴大鸟,不过,这毕竟是有8个村子的岛,因此除海鸥以外,野生鸟类不算太多。 岛的西部是沉积岩,因此才有磨石和砚台,也形成一些神奇的景观。上岛以前,我看过一幅照片,介绍砣矶岛上一片山壁。在岸上,我找到了这片山壁,是一些弯弯曲曲的彩色沉积薄层,中间夹杂着色彩斑斓的卵石。我这样说可能表达有些不足,你想象一下,一张巨大的五色面粉做成的饼,上面放满鸡蛋鸭蛋鹅蛋,再加一张饼,再放一层蛋,如此堆高以后,切开,你想象一下断面的形状就明白了。彩色照片下面有说明:把照片转180°,能看到什么?我在壁前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名堂,不懂谜底是什么,不过当我揉脖子的时候,毕竟明白了一件事,千幸万幸我不是画家。要是一个油画系的恶老师布置作业,要学生把这片石壁写生下来,那些学生还不如扭身跳到海里算了。那么多色彩,那么复杂的线条,画到何时才能交卷过关! 岛上新房屋结构都一式,都是四方型,四面屋顶,与青岛八大关的房子差不多,而不象大陆上的长条房子两面屋顶,屋基很高,下面是半地下室,内部结构和城里一套单元房相同,厨房在家里,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厨房里电饭锅、不锈钢餐具、液化器灶,当然还有抽油烟机。茅房都设在院子里,没有下水设备,用的是塑料马桶,每天傍晚挑出去倒在海中一个固定的池子里。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谜:倒在那个池子里与直接倒在海里有什么不同?我嫌臭,没有去研究他们的池子有什么奥秘,也许有点简单的净化作用。院子不大,因为岛上土地很紧张,通常院墙间相距仅有一米,院门酷似公共厕所:有一个直角墙围着不宽的院门,这样的院门无法开进大型车辆,甚至摩托车进出都很困难,而渔民极少买摩托,更少有人有汽车,因为用不着。 大陆上的人说到海岛,自然会想象:浪花轻涌的海边上,美丽的渔家姑娘编织着渔网,动听的渔歌伴随着涛声节奏飘向远方……实际上这种仙境一般的景象只能存于幻想。现实中,织网的一半是男人,另一半是渔家大婶、大姨。妙龄的渔家姑娘通常在县城里读高中,有的考入大学,也许就在我们身边,没考上的回到岛上,也是鼻子上舞着一副眼镜,穿着白皮鞋,细嫩的皮肤,纯粹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根本不会摸梭子。相反,我却看到一个健美的小媳妇,一米七的魔鬼身材,很俊俏,手里却抓着一根奇特的鞭子,那是将自行车外带剪断,一头绑在木棍上做成的,她挥动怪鞭,凶狠地抽打着一张渔网,把上面的土打下来。不禁令人想:拿青龙偃月刀的关公要是遇见她,一定会逃出至少一百步。做她的老公一定不是件轻松的事,要时时往床底下钻。 现在岛上的妇女通常不参加渔业劳动,有的从事第三产业,更多的就在家里做家务,只靠男人挣钱。少数参加渔业生产的,四季头上都包着大头巾,防避海风。妇女从不出海,这一点与东营不同。东营海边的渔民许多是夫妻船,我还见过女的掌舵开船,男的当水手摆弄绳子的。岛上相当多的重体力工作由大陆来的雇工完成,这些雇工很多人拉家带口,衣着与岛民明显不同,要低上好几个档次,包头巾妇女的差不多都是这些外来户的妻子。她们织网、收拾养殖的贝类,当渔船回来的时候,她们帮着分捡鱼虾。 胶东人都非常热情好客,性格豪爽,在岛上不愁没有朋友,随便遇到一个人,都会亲亲热热地和你聊上一阵,回答你的所有问题,提供他们能提供的所有帮助。但是有一样:如果和他们做买卖,他们见外地人都要咬一口。一开始我对这一点很窝火,但后来明白了:这是当地的风情,就和上海人的小气吝啬一样,成了一道风景线,习惯而然,并无对你不敬的成分,再说咬你一口无非也就是三块两块的。想通以后,我就饶有兴趣地看他们怎么咬我。 胶东人个子大,性子急,随处可以看到他们大嗓门嚷嚷。在长岛港口,五六个戴大盖帽的航运人员隔着栏杆与一位渔民发生冲突,双方都是一米八的大个子,强铮铮的胶东好汉。大盖帽们一跳半尺高地和渔民对骂,忽然他们打开栏杆,一窝蜂地冲出来,按住渔民一通扁,吵架打架最凶的是一位矮个的花白头发。接着渔民的老婆和父亲(岳父?)不依不饶,又冲上去和大盖帽们吵。中间夹着一位训练有素的警察,也是一米八的大个子,体重足有100公斤,不急不火,拉了这个劝那个,终于平息了这场争斗。 长岛不是世外桃源。晚上看电视,长岛新闻播放着“严打”战果:某某村捉住一个17岁的小玩闹,他撬开某机关办公室,偷走了办公器材若干,还将部分赃物转移到另一个岛上的亲戚家;某某村破获一起贩卖人口案,某某村打掉一个什么团伙……这些使人百思不知所以,岛上谁都认识谁,生活那么富足,谁也不缺钱,为什么还有人犯罪? 长岛的辉煌已成过去,渔业资源面临枯竭,捕捞收获当然起来越少,养殖也遇到困难,由于渤海污染而形成的赤潮,给扇贝、鲍鱼的养殖带来灭顶之灾,目前仅有海带还有不大的利润,岛上又不能发展工业,岛民的收入已经从山东首富,降为中等的收入,落后于大陆的许多县。只有发展度假,还是个方向,不久的将来,长山列岛也许能变成中国的夏威夷,因为半个中国,六亿人口只有这几个岛屿,在海岛上疗养一段,毕竟比青岛、北戴河海滨更胜一筹。 作于:2001/05/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