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子年正月十五在孝感杨店看龙灯之二：会龙篇

老黄

  我们是在乡村里寻找我们中华民族共同的根
                                                     ——题记——

会龙篇

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在古代人民的心目中，它代表着吉祥、威严和无穷的力量，在湖北孝感杨店广大村民看来，龙寄托着他们的热情、希翼、祈盼和显示了家族的兴旺与团结。

“月半大于年”，也就是说无论你在何方，你可以在春节期间不回到你的家乡，不回来祭拜你的家族的祠堂，但是你必须在正月十五元宵节期间回来，祭拜先祖，参入整个家族为中心以龙为代表的祭祀活动。所以每年的正月十五之前的一段时期，在外的游子纷纷携家带口回到了故里久违的问候、亲切的会面、丰盛的招待和外面的信息，都给于当地的乡亲带来节日喜庆的气氛。

杨店的龙灯不同于中国北方的龙灯，北方的龙灯因为龙灯前面有一个绣球在前面逗引；所以龙头是可以上下左右灵活翻飞的；而杨店的龙头是一个“高龙”，体积巨大不便于运动。所以龙头与龙身只是用一条布带相联，龙身舞动时龙头只是配合龙身而仅作左右的摆动。   杨店的龙灯的龙头扎制精细而夸张，龙头是由杨店当地的纸扎铺手工扎制而成，只是头尾的骨架是长期反复固定使用的，这是因为头尾的骨架里面有可以插火烛的地方，而不能危及纸质的龙头和龙尾。龙头的顶部有一只蟾蛛。一对角、一对“翅子”。 “翅子”象征龙的鳃，分为一大一小，大翅子上插有5根长翅苗， 4根短翅苗，小翅子上插有5根短翅苗。，整个龙灯看起来色彩艳丽、姿态灵动、栩栩如生。



遵循先祖立下的规矩，当地所有的龙灯都要在正月十三先去天符庙，因为天符庙在杨店镇的东边，也称为东庙。朝觐完东庙以后，全体龙灯还要沿传统的线路前往4公里以外的享有总庙待遇的侯家大庙相会朝拜敬香，这一天就称之为“上大庙”；这天也是杨店玩龙灯的第一波高潮。

正月十三上午，杨店镇周围村村寨寨到处锣鼓喧天，鞭炮声不绝，一贯安静的农村此时热闹非凡。所见之每一个村湾，都在为了龙灯的出游而忙碌准备着。



上午十时许，我们来到了杨店镇南只有一里路的“夏家寨”村，夏家寨是一个大村，有两条龙，一条白龙；一条红龙，由上寨和下寨分别玩。龙灯前面的供炉里面的火烛烧得正旺，玩龙灯的后生早就换上了统一的服装，在每一节龙灯上面又系上一根红绸带。



“洪七公”的一位丐帮弟子不失时机地赶了过了，一根“打狗棍”、一副“莲花闹”，“恭喜头人约，一帆风顺约，天天发财约，日近斗金约！……”，这位丐帮弟子一口气从“一”说到了“万”，估计他可能还不知道有“兆”和“G”这个计量单位，否则他肯定不会出来混了。大伙乐呵呵地挑逗着他，头人亦笑得合不拢嘴，拿出来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他，喜得他咪着眼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在震耳的鞭炮声中，龙灯起驾了。



依照祖规祖训，每一个湾子的龙灯每年走的都是固定的线路，特别是借道经过其他湾子的的时候，如果因为某些原因改变线路时，必须通过头人之间事先协商才行。



一般地说，凡是有其他湾子的龙灯经过的村子，这个村子的龙灯都要在路边迎送：路过的龙灯的龙头和狮子要先向地主方的龙头和狮子点头致意，地主方的龙头和狮子也要点头回礼。



更多的时候，是汇集在一起的各个村子的龙灯浩浩荡荡，一条接一条，行进在春天的田野上。



我跟随着龙灯和乡亲们组成的人流一起前进，心里突然发出一阵奇想：它象不象滚滚东去的中华民族的黄河；象不象连绵不断的东方巨龙在历史的长河中遨游；象不象中国人生生不息的步伐；象不象中华民族之根生长在华夏大地上……



通过杨店镇的公路已经封锁了，这是我在几天的元宵节活动中唯一的看到的政府官方的人员，有时候我也在思索：历时几天、参加人数多达数万的这样大型群众活动，竟然是由民间自发组织的没有领导、没有指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方式发生；自然的方式进行；自然的方式结束；自然的方式延续。这是什么力量？我想，这就是中华民族之根的力量；是植根于每一个中国人心里面的中国人的风俗情节。



正月十三日和正月十五日，一般都是在中午之前，杨店镇附近的30几条龙都要去天符庙进香、朝拜。区别仅在于正月十三日是先敬天符庙再敬侯家大庙；正月十五日先敬天符庙以后所有的龙灯是在杨店街南侧串游于村村湾湾。

关于天符庙还有一段传说： 相传在很久以前,杨店一带的人们心地恶毒,歪风盛行，玉皇大帝查明此处情况后，认为此地人已无可救药．于是便准备以毒药投入东街古井，除掉以此井水为生的一方百姓．恰在这一夜里，一位私塾的老师突然梦到玉皇大帝要投毒古井一事。天亮以后，这位老师带领着他的四个学生到处劝说周围百姓不要吃古井之水，但没有人听他们讲的话，他们只好守在井旁阻止别人取水。当地百姓认为他的头脑有毛病，无人理会，情急之下，老师纵身跳入古井之中，他的四个学生见老师有此义举，也随老师而去纷纷跃入井中，倾刻即死。人们这才明白他们师生所说的话，井中果然有毒，使当地百姓免于一死。

话说玉皇大帝过后得知了师生五人跳井舍命救一方百姓之事，认为此地还是有一些令人钦佩的忠义之士，便放弃了除去此地百姓的念头。同时被五位师生的行为所感动，于是便让他们升天成仙。

杨店百姓为这五位师生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在出殡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各种奇翼的符号，不停地交替普烁。人们认为那是几位师生在天上显灵，于是在当地修建了一座庙宇来纪念他们，取名为“天符庙”。



“ 鳖山鹤焰背蛟绡，万朵红云灿九霄，最是乡村风韵好，笙歌金鼓度春宵。”每年的这个时候，天符庙前面是人的海洋；是龙的海洋；是民俗表演的海洋；亦是欢乐的海洋。几十条龙灯聚集在一起，统统面对天符庙一字排列，如潮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有的早就占据了有利地形，周围的房子上面、院墙上面也站满了人。



彩莲船也划了上来。采莲船是一种民族舞蹈，载歌载舞，十分优美。据传此舞有一段十分动人的故事。

相传在唐太宗年间，河南洛水年年泛涨，水上有一座大桥，名叫洛阳桥，因年久失修，不幸被洪水冲垮，从此，交通切断，当地老百姓要求洛阳县官重新建桥，但县官不管不问，老百姓无人不愤恨。

一日，洛水上面来了一只采莲的船，只见船头有一个撑篙的大汉，船尾有一个艄婆，船舱有一位年青貌美的女子，只听艄婆开口讲话，说：列位君子!我们是由南海来的，老身我带一子一女采莲为生，我这女儿，尚未许配人家，她一心要寻找与她有缘份之人，今日特来相会，恭请各位公子、阔少爷，不惜金银，投递我的女儿，若有人投中其身者，即为如意郎君，投不中者，金银慨不退回，休怪!说罢，就将船移近南岸，一字摆开，女子站在船舱，待这班公子少爷投递金银。

一霎间，岸边人挤人，见了这一位天姿国色的女子，怎不喜爱，大家争先投银，闹得不可开交，于是就按先后次序排起队来，无钱的人，只是袖手旁观。哥儿们一个个要碰好运气，对准那个女子就把钱投进船舱，只听“叭叭”的声音，竟没有一个人投中，有的人一连投钱十几次，身带的钱花光也等于零，直到天晚为止。艄婆就约定明日再来。第二天，南岸边来投钱的人都是远路而来的，岸边排成一条长蛇似的，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投中女子的，第三日，也是如此。采莲船又在北岸照此行事，一连三日，总是如此。

到了第七日，采莲船来到河心，只见这个女子开口讲话，说：吾乃南海观世音菩萨，得知洛阳桥被洪水冲垮，行人不便，地方官吏不理民情，故此，吾神特施此计，筹备这一项资金，供建桥使用，多蒙列位君子赞助，感谢!感谢。这时，洛阳汤知县得知消息，带衙役来拜见观世音，忏悔自己不理民情，望菩萨恕罪!观世音立即命令汤知县派人重建洛阳桥，于是就把捐来的金银金币交给了他，不许他从中作弊，汤知县答应照办。

从此，洛阳桥又建造成功，交通恢复。有个建洛阳桥的大匠，名叫罗相，乃是湖北沔阳人氏，他深感观世音菩萨大恩大德，回到家乡为了纪念起见，制作了一只采莲船。彩船是用竹木杆扎成的，下为船型约有五、六尺长，上是宝塔亭阁型盖亭。并扎有彩球和剪出各种图样，贴挂在船上，安排七个人来活动；坐船的姑娘、撑篙的大汉、把舵艄婆，还有打锣、打鼓、打钹；拉琴的等。每逢春节，即初一到十五，沿门划彩莲船，挨家挨户拜新年。给节日增添了喜悦的气氛。从此罗相首创的这一民族舞



在旁边帮唱的这位先生很有派，你看他乐滋滋的风采是不是神采飞扬的样子。



突然一阵众人吆喝，几挂鞭炮在庙前面的场地炸开，看看热闹的人群慌慌作鸟散状四下散开，露出了一块空地，五条龙带着一阵风飞下坡来，这个时候锣鼓喧天，鞭炮震耳，在硝烟中间五支龙灯排成一排，舞龙的小伙子一个个攥足了劲，一声大吼，把一条条龙灯直舞得上下翻飞，眼前只有一片光影在跳跃，不见龙身只见人。



粗犷的打击乐和燃放鞭炮，吆喝喧天，场面十分壮观。



我注意到每一次进场舞龙的都是4—5条龙，来回劲舞了3个回合以后，经过庙门以后沿着一条小路向西北方向而去。



几十条龙只有一个目标，就是4公里以外的“侯家大庙”。大约有一万多人的人流，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



“侯家大庙”在杨店通向丰山镇方向的路边，出了杨店大约5里路的地方。



“侯家大庙”不大，里面供奉着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和其他神位。



如同在天符庙前面一样，没有任何人指挥或者调度，所有的龙自觉地上到庙前面行祭拜之礼，以龙腾狮跃的形式，完成朝觐的大礼。





自称是杨家将的后人的楚江院的高跷队是最后来的队伍，在楚江院，新年玩高跷的习俗已经有好几百年历史了。而且都是娃娃唱主角，对于楚江院的孩子们来说，这是让他们津津乐道和引以为荣的事了。他们都是一色的戏装，每一个人都在庙前面行大礼，我想，其实他们并不光代表他们自己，而是代表他们的家族、他们的荣誉、他们的责任而来的。



留下了一地的鞭炮的炸渣，也留下挥之不去的瞬间的热闹，在这源远流长的古镇的一偶的这座古老的庙宇，又在静静地对待着下一年的到来，但是记忆是永存的，深置于我们中国人的内心的龙的情节，对家乡的热爱，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却长驻我心中。






（未完待续）

（原文发表于2008-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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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

上次在老黄的相机里面看到完整的相片了，呵呵

小非

:victory: 熟悉一下！！

一泊

这些东西整理一下就是一本教科书

青山红叶

学习、了解。明年去之前再来学习和了解。